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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38

 

除去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，那顿饭，其实吃的挺愉快的。张艺兴和朴灿烈那三个朋友吵吵闹闹、也很快就熟悉了，还交换了手机号。

他觉得他们虽然不太靠谱，也确实有点人来疯，但是还是三个不错的人。

饭后，朴灿烈送张艺兴回到F大，两人牵着手在校园里慢慢走着。
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，朴灿烈突然开口道：“艺兴，其实我骗了你。”

张艺兴转过头疑道：“什么？”

“我走在校园里，走在你身边，牵着你的手，还是觉得很喜欢你，很想和你在一起。”朴灿烈转过头来，注视着张艺兴的眼睛说道：“嘴上说着希望你自己做出选择，但是我却还是想能拥有你。甚至，生出一些阴暗的想法。”

张艺兴笑了：“我也有很多阴暗的想法。”

“我想直接绑你回去，把你关在我的屋子里，再也不让你走，不让你见其他人，你要吃饭我就喂你吃，你要弹琴我就在旁边听。”朴灿烈接着说道，露出很认真的表情，眼神也慢慢变得幽暗起来。

张艺兴有些愣住了，不知该如何回答，只能沉默。

朴灿烈叹了口气，接着说道：“可是我一想到，如果我那样做了，你可能就再也不会对我笑了，就又觉得不能这样。”

张艺兴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朴灿烈轻笑一声：“你怕吗？如果你做出了选择，我出尔反尔不让你走，那么你现在，还会和我站在一起吗？”他停顿了一下：“艺兴，其实俊勉说的没错，我还真是挺坏的，只是藏得很深罢了。你要小心一点。”

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生硬，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。

走到张艺兴寝室楼下，两人正打算开口道别，快些结束这个有些偏离轨道的夜晚，却看见一个瘦高的人走过来。

是吴世勋。

吴世勋慢慢走过来，视线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
张艺兴想要挣扎，却发现一向温和的朴灿烈的手握得紧紧的，如同钢箍。

吴世勋眼神里带着点悲凉，慢慢地开口：“艺兴。他是谁？”

张艺兴不知该如何作答，却听朴灿烈开口说道：“我是他男朋友。”

闻言，张艺兴愣住了，却没有反驳。

他没有看到，朴灿烈站在自己身后，站在树下阴暗的树影里，对吴世勋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。

吴世勋眼神愈发阴沉，声音也变得低了几分：“艺兴，你把他的手放开。”

朴灿烈闻言立刻放开了张艺兴的手，对吴世勋伸出了手，看上去好像是要和他握个手。

吴世勋走上前来，挥拳打上朴灿烈的脸，朴灿烈被他打得整个人都歪了一下，伸出手抹了抹嘴，没有说话。

吴世勋觉得犹然不足，又扑上去揪住朴灿烈的衣领，被张艺兴拦下了：“世勋！你干什么！”

吴世勋没有答话，手被张艺兴拉住，就抬起腿，冲着朴灿烈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。

朴灿烈闷哼一声，倒下去坐到了地上，伸出手捂住腹部。

张艺兴又惊又怒，对吴世勋喝道：“吴世勋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吴世勋转过脸，剑眉倒立，看着张艺兴的脸一字一句道：“我就是打死他，都不解气。”

下一秒，就被张艺兴一个耳光抽得歪了身子。

“你真是，不可理喻。”张艺兴看着吴世勋狠狠地说道，松开了手，转身蹲到朴灿烈身边，查看他的伤势。

“疼吗？”他轻声问朴灿烈。

朴灿烈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，摇了摇头，似乎连说话都很困难。

“我带你去医院。”张艺兴扶起他，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，转过身慢慢走着。

“艺兴。”吴世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点悲凉，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极为清晰：“你变心了吗？”

张艺兴转过脸，怒意未消：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
说着，扶着朴灿烈慢慢地走了，留下吴世勋一个人站在原地，他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。

 

走过一个转角，朴灿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：“艺兴，其实我没有那么疼。”

张艺兴以为他在安慰自己，将他扶得更牢了些：“别这么说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
“真的，艺兴，我不疼。”朴灿烈继续说道，为了证明，还直起身子做出个伸懒腰的姿势：“你看，一点事都没有。”

“你就别逞强了。”张艺兴不忍道。

“我没有逞强，艺兴。”朴灿烈停顿了一下，语气变得有些凄凉：“一看到他，我就知道他是谁了。你想放开我的手，我，完全不能接受。”

张艺兴沉默了一下，开口道：“先别说这些好吗？”

朴灿烈停下了脚步，转过身去看着他：“不，你让我说完。我也是人，我也会嫉妒，会怨恨，不是你以为的一直都很阳光的样子。我甚至会挑衅，让他过来打我，好让你能对我生出恻隐之心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接着说道：“可是做完了这一切，我又觉得心里空空的，觉得自己好卑鄙啊。”

张艺兴终于停下了脚步，眉头微蹙，转过头去看朴灿烈。

朴灿烈露出一个笑容，伸手推了他一把：“我真的没事，你回去吧，我不用你送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张艺兴终于露出薄怒的神情。

“我说，我今天，不想你送。我不想你可怜我。”朴灿烈停顿了一下：“你现在回去，那个等在你寝室楼下的人也已经不在了，我的目的达到了。现在，我要走了。”

说着，朴灿烈转过身去要走，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。

他没有回头。

“你，今天到底怎么了？”身后的人的声音传过来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朴灿烈伸出手捂住脸：“我现在感觉我突然把一切都搞砸了。”

张艺兴沉默着，没有说话。

“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，艺兴，你为什么，不能多少喜欢我一点呢？”朴灿烈接着说道：“其实我每次，每一次，听到你跟我说你过去的事情，我都恨不得钻到你的脑子里，把那些碍事的东西都抹掉。可是我，TMD每一次，都得装出宽容的样子，说着违心的话。”

朴灿烈转过头，露出一个笑容，眼睛里却含泪：“我觉得好累啊。”

“你不要这样。”张艺兴感觉自己的心揪紧了：“我，我也是很喜欢你的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？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呢？”朴灿烈皱紧了眉头，咬着牙说着：“你有你的回忆。如果你不喜欢我，为什么要总是和我见面？如果你喜欢我，又为什么要总是在我面前显露你对前任的深情？为什么——？”

“灿烈。”张艺兴闭了闭眼，对朴灿烈伸出了手：“我爱你。”

他抱住了朴灿烈，却被朴灿烈狠狠地推开。

“我不用你可怜。”朴灿烈说道，神情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，一字一句从心底扣出带血的字：“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，打乱我的计划，让我爱上你，你真的成功了，你大获全胜。张先生，你赢了。”

张艺兴看着眼前的朴灿烈，心痛至极，却不知该说什么，他又伸出手想要拥抱眼前这个看起来色厉内荏的男人，却再次被朴灿烈挥开。

“不要抱我。”朴灿烈深深地看着他，呼出一口气：“你走吧。过了今天，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，你可以尽情的，去和你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。我再也，不会来烦你了。”

“灿烈。”张艺兴露出一个坚定的神情：“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听到他的话，朴灿烈却笑了起来，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，他越笑越狠，最后甚至开始咳嗽起来，片刻，他整理了一下呼吸，走过来扶住张艺兴的脸，吻住了他的嘴唇。

他的嘴唇让张艺兴感到苦涩。

这个吻没有持续太多时间，朴灿烈放开张艺兴，扯起嘴角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他曾经盛满了甜蜜的酒窝在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。他轻声说道：“Kiss Goodbye。”

说完，就转过身，慢慢地走了。

张艺兴站在夜风里，望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。

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，他蹲下了身子，慢慢地哭出声来。

 

朴灿烈独自一人走在来的时候还是两个人的路上，眼泪慢慢被风吹干，他看了看头顶的天幕，掏出了手机，带着点隐秘的期待。

可是手机屏幕亮开，还是他和张艺兴的合照，孤零零什么信息和未接来电都没有。

朴灿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，叹了口气，给金俊勉打了个电话。

“俊勉啊，我失恋了。”他对着电话说道，感觉胸腔里都是空空的。

那头的金俊勉愣了两秒，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，而是问他在哪里。

“我啊，刚送他回去。快走到F大门口了。”朴灿烈麻木地说道，转过头去看周围的景物，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来这里了，眼睛就又酸了。

那头的金俊勉跟他报出个酒吧名字，说自己会在那里等他，朴灿烈低头应了一句，慢慢垂下了手臂。

 

那天晚上，朴灿烈喝了很多酒，意识已经不太清醒，坐在卡座的沙发里泪眼朦胧，看周围的一切都是一片模糊。

恍惚中，他看到一个身材样貌都很像张艺兴的人坐到自己身边来，他傻傻地露出一个带泪的微笑：“艺兴。你来啦。”

那人点了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
朴灿烈伸手抱住那人，在他耳边轻声呜咽：“艺兴，我错了。你不要走好不好？”

“好。”那人的声音传来，在吵闹中听不真切。

朴灿烈笑了，侧过头去吻住那人，感受着那人柔软的嘴唇，慢慢闭上了双眼，仿佛在做一个极其梦幻的美梦。